聽普京講嘢，你會以為俄羅斯喺烏克蘭正邁向勝利，而且多得愛國人民嘅支持，無論面對咩微不足道嘅經濟挑戰都克服緊。11月30號，國營電視台播出普京著住軍服視察指揮所，聽取關於最新攻勢嘅報告。「俄軍幾乎度度都推進緊，」普京同佢啲將軍講。兩日後，佢喺一個投資會議上話「我哋國家同我哋嘅經濟正成功解決緊」任何問題。佢仲補充話，俄羅斯已經準備好同歐洲開戰。

現實係，俄羅斯嘅處境比佢講嘅差好遠。佢軍隊嘅推進既血腥又緩慢。經濟問題嚴重兼且越積越多。公眾對戰爭嘅情緒已經變差咗，呢樣嘢對於普京嘅獨裁統治嚟講係一個奇怪地重要嘅因素，因為佢依靠「大眾廣泛支持」嘅觀感嚟確保服從。普京嘅政治宣傳同佢無休止嘅無人機及導彈攻擊，很大程度上係想令歐洲同美國相信，支持烏克蘭係徒勞嘅。特朗普最近嘅言論顯示，呢種攻勢係有效嘅。但事實上，佢打咗四年連頓巴斯都未吞得落。對於俄羅斯人嚟講，形象同現實嘅差距正越嚟越闊。

俄羅斯派小組士兵滲透烏克蘭陣地，喺被殲滅之前拍片做宣傳。根據開源情報同俄羅斯軍事博客嘅判斷，實際嘅推進其實無咁把炮。烏克蘭軍隊雖然流住血又唔夠人手，但仍然守住波克羅夫斯克，一個俄羅斯幾個禮拜前聲稱已經攞咗嘅前線城市。俄軍嘅推進係真嘅，但係逐寸逐寸嚟，兼且一啲都唔光彩。

至於俄羅斯嘅經濟，雖然未至於冧檔，但開始見到裂痕同瓶頸。樂觀派同悲觀派都同意，出年將會係自俄羅斯全面入侵以嚟最難捱嘅一年。過去一年，石油同天然氣收入跌咗22%。軍費開支大增帶嚟嘅經濟動力已經停滯。預算赤字接近GDP嘅3%。柏林智庫「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嘅普羅科彭科話，以歐洲標準嚟講呢個赤字算溫和，但俄羅斯幾乎收唔到外國投資，又唔可以喺國際市場借錢。為咗資助普京嘅戰爭，政府被迫向國內借貸——這可能會引發通脹——同埋加稅。

克里姆林宮將一半嘅預算花喺軍隊、軍工複合體、國內安全同償還債務上。普羅科彭科認為，戰爭令經濟變得更繁忙，但同時變得更窮。佢維持咗就業同工業活動，但產生唔到幾多持久資產或生產力增益。物資被摧毀；士兵陣亡。

加稅進一步加重咗平民經濟嘅負擔，而平民經濟本身已經受緊雙位數利率同勞工短缺嘅折磨。坦克工廠開緊OT，但汽車製造商就減緊更。工業同軍事領域已經去到頂。為咗資助普京嘅戰爭，政府採取咗向自己人民「撳錢」嘅手段，這打破咗普京暗示會畀俄羅斯人嘅政治契約（即生活不受影響）。

10月由智庫「Re:Russia」喺維也納舉辦嘅一個會議上，俄羅斯國內外嘅專家描述咗過去一年經濟同公眾輿論嘅變化。俄羅斯央行前副行長維尤金話，克里姆林宮初頭係有能力增加國防開支、維持生活水平，並喺財政上獎勵參與戰爭嘅人。但佢再無辦法喺唔令人民痛苦嘅情況下繼續場仗：「到2026年，後果……就會浮現。」

俄羅斯人開始發覺唔妥。俄羅斯薩馬拉市社會學家茲沃諾夫斯基話，喺最近一項調查入面，話自己生活變差嘅人數係話變好嘅人嘅三倍。呢個係自戰爭開始以嚟嘅最高水平。

這並不代表普京想求和。但這改變咗佢可以繼續打落去嘅條件。社會學家科涅娃話，戰爭狂熱份子嘅比例從來未超過俄羅斯人口嘅25%，積極反對者亦一樣；沉默嘅大多數只係諗日常生活，唔係諗意識形態。民意調查可能會將佢哋計入支持者，但倫敦國王學院嘅俄羅斯專家薩姆·格林話，這種支持係表面嘅：「話自己支持戰爭，係避免戰爭影響你生活嘅最佳方法。」佢哋講嘅唔係深信嘅觀點，而係佢哋認為社交圈子入面嘅主流立場。

然而，對咩係「主流」嘅認知已經反轉咗。喺2023年5月，俄羅斯人以57%對39%嘅比例，認為佢哋社交圈子入面大多數人都支持戰爭。相反，去到2025年10月，佢哋以55%對45%嘅比例，認為身邊嘅人主要係反對戰爭或者一半半。「Re:Russia」創辦人羅戈夫話，唔願意參與戰爭而家比起熱衷參與更加被社會接受。

這種轉變喺對待「特別軍事行動」退伍軍人嘅態度上更加明顯。官方宣傳將佢哋描繪成戰爭英雄。但獨立民調機構「列瓦達中心」最近一項調查發現，只有40%俄羅斯人係咁睇；大多數人視佢哋為威脅，或者係受害者。這場戰爭，到出年1月持續嘅時間將會長過1941至45年俄羅斯對抗納粹嘅戰爭，但佢激發唔起自豪感，亦帶嚟唔到樂觀情緒。

喺最近一項實驗中，民調機構將受訪者隨機分成兩組，問其中一組佢哋「想」點樣，另一組佢哋「預期」會點樣。第一組足足有88%人話希望戰爭結束，並將焦點轉移返去社會同經濟問題上。但只有47%人預期普京會做到。

不斷進行內部民調嘅克里姆林宮好清楚這種情緒。佢亦知道結束戰爭或者削減軍費解決唔到俄羅斯嘅經濟問題。因為經濟已經依賴咗軍事生產，和平喺短期內好可能會帶嚟新麻煩，仲有大量受創傷嘅士兵返鄉下。普京唔係搵路抽身，而係加注，這需要更大嘅意識形態控制同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