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們市，呢個喺中朝邊境嘅細城市，最近熱鬧非常。《經濟學人》記者近日到訪時，見到工人同吊機正喺新跨境大橋嘅盡頭，加快興建報關同出入境大樓。邊境其他地段亦有類似工程，早喺金正恩九月初到北京出席閱兵之前已經開始，而閱兵之後更加馬不停蹄。中國似乎準備恢復跨境貿易，即使有聯合國制裁限制，想遏止北韓嘅核武計劃。

種種跡象顯示，中朝兩國喺經過咗十年矛盾之後而家變得親密。習近平當年因為美國壓力，曾經加強執行制裁，令兩國關係緊張。不過，今次閱兵，中國對金正恩表現出前所未有嘅尊重，仲安排佢同俄羅斯總統普京一齊企喺習近平身邊。喺好多國家眼中，呢個畫面代表住三國正拉攏成為反西方聯盟。

但習近平重新接觸北韓，其實亦反映咗佢對三方權力關係轉變嘅憂慮。冷戰期間，蘇聯一直係北韓最大靠山；蘇聯解體之後，大部分時間都係中國承擔呢個角色。中國仍然係北韓最主要經濟夥伴，佔咗佢九成以上嘅對外貿易，仲提供大量石油，雖然好多交易未有公開。

不過，近兩年金正恩同普京越走越近。北韓向俄軍提供兵力同武器，俄羅斯就回贈燃料、糧食同軍事技術。去年雙方簽訂咗共同防禦條約。俄羅斯仲畀咗北韓一啲中國唔願意提供嘅軍事支援，例如防空導彈同無人機技術，甚至傳出會提供戰機。

呢啲對習近平嚟講好麻煩。雖然中俄因為烏克蘭戰爭而更加緊密，但中國同樣擔心北韓政權崩潰會令韓半島統一，變成親西方民主國家，美軍可能推前到中國東部邊境。另一方面，中國又要避免北韓對南韓動武，因為南韓係中國其中一個最大嘅貿易夥伴同投資來源。

中國依然希望北韓唔好擁有完整嘅核武庫，擔心會觸發日本同南韓跟隨發展核武。但俄羅斯似乎冇乜興趣遏制北韓軍事野心。甚至有人懷疑，俄羅斯可能幫助北韓推進咗核武技術。

為咗唔好等金正恩完全靠向俄羅斯，習近平似乎開始放寬一啲喺特朗普第一任期時加強嘅貿易限制。2018年中朝雙邊貿易跌咗一半，去到240億美元左右；疫情期間更加雪上加霜。不過，2025年前八個月，雙邊貿易已經恢復到疫情前水平，同比上升28%，達到160億美元。

北韓工人亦開始重返中國工廠，北韓仲加大向中國出口煤炭，雖然呢啲都係聯合國制裁針對嘅範疇。圖們東南面，衛星圖像顯示中國喺中俄朝交界興建大型新報關設施。再往南，中方亦重啟另一條跨境大橋嘅施工。

習近平近期亦開始淡化對北韓核野心嘅公開憂慮。佢同金正恩最近會晤嘅官方通稿，已經冇再提「半島無核化」。2018至2019年會議都有寫，但而家消失咗。北韓對此毫不反感，反而去年中日韓峰會聯合聲明再提「無核化」時，北韓即刻大罵係「嚴重政治挑釁」。

中國專家仍然聲稱，中國立場係維持半島無核化。不過，由於金正恩同普京愈走愈近，如果冇烏克蘭戰爭嘅解決，幾乎冇可能有進展。佢哋建議，中國應該集中避免南北韓爆發軍事衝突，並利用美國同亞洲盟友之間嘅矛盾。

中國仲憂慮特朗普可能再度同金正恩傾交易。特朗普第一任期三度會見金正恩，最近仲公開講過有第四次。金正恩九月二十一日表示，如果美國放棄無核化要求，佢願意考慮。北韓放棄核武嘅可能比以前更低，因為佢哋認為核武係政權生存嘅保證。但如果烏戰早日結束，中國擔心自己會被孤立，俄朝可能反而同美國改善關係。

事實上，中國就算有龐大經濟影響力，都好難真正左右北韓。歷史上，中國多次勸北韓搞市場改革，希望用區域融合減少軍事緊張，但北韓基本上唔理。2009年北韓向日本發射火箭後，中國副外長形容北韓係「被寵壞嘅細路」。幾個星期後，北韓再搞核試，中國亦只能公開譴責。

至於圖們對面，當地完全冇見到北韓有任何施工，雖然中國方面話大橋設施會喺明年完工。反觀大約八十英里外，俄朝之間嘅第一條公路橋，雙方自五月起已經喺兩邊齊齊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