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輔某處荒涼的現代主義建築群，雜草叢生、垃圾遍地，卻展現烏克蘭未來戰場生存的願景。一端是招募辦公室，20多歲的年輕人排隊接受首批命令。另一端設有戰壕、障礙訓練場及第三突擊旅的「殺戮之家」，這是軍用機器人的訓練場。精銳的第三突擊旅在此壓力測試無人地面載具（UGV），希望這些機器人能取代士兵承擔戰爭重擔。

無人地面載具已在前線運作，第三突擊旅是先驅之一，雖尚未大規模出現，但這一刻或即將到來。春季，烏克蘭宣佈部署1.5萬個地面機器人。關鍵人士預測，戰場面貌今夏將迅速改變，類比2023年空中無人機製造的爆發。一位製造商說：「我們無人力對抗俄羅斯的密集進攻，只能用我們的『機器殭屍』對抗他們的。」

目前約40家烏克蘭私營公司生產約200款無人地面載具，分三類：後勤（運送燃料、水、撤離傷員）、工程支援（布雷、掃雷、通訊）及少量戰鬥支援（搭載榴彈發射器、獵無人機砲塔的平台）。大多數載具在部署前線前需強化，旅團通常加裝攝影機、額外通訊或電子戰防護。戰爭中擴大的「灰色地帶」，即接觸線兩側10公里的監視與攻擊區，刺激對最堅固機器人的需求，讓士兵能保住性命。

「殺戮之家」的「無人地面載具學院」負責人史塔克說，機器已能在特定場景取代士兵小隊。騾式無人機可運送數噸物資至前線。新款撤離無人機如「阿達爾」讓擔架隊免於在無人機密布的天空下成為目標。最新布雷機一次可布設數十枚反坦克地雷，在過去需工兵反覆冒險。

「掠食者」（Hyzhak）使用人工智能，識別並從200公尺外擊落無人機。其兄弟「怒火」（Liut），搭載7.62毫米機槍，去年8月烏克蘭入侵庫爾斯克的伏擊行動中首次展露威力。無人地面載具機器人公司創辦人瓦西爾（Vasyl）說，俄軍因新奇震驚，暴露位置，讓其他烏克蘭部隊鎖定目標。

早期，操作員需靠近原型機，保持一公里內距離。代名「影子」（Shadow）與「舒拉」（Shura），來自使用無人地面載具的92旅，特曼回憶曾需步行隨車至前線，如今在俄羅斯無人機威脅下這是自殺任務。

現在，他們可透過星鏈（Starlink）從哈爾科夫後方的指揮所控制載具。影子說，「螢幕顯示完整戰況，一人駕駛，另一人喝可樂或抽菸。」但操作員認為機器人對機器人的戰爭尚未到來。地面機器人遠未取代步兵。「它們顯然支援後勤，幫這幫那，」舒拉說，「但永遠不會取代步兵。」

大規模部署的當前障礙是通訊，星鏈在複雜地形或樹下失效，網狀網絡若關鍵節點丟失可能崩潰。「暴風」（Burevii）設計與製造局的工程師維克托（Viktor）說，當前技術或需人工智能或機器視覺升級，活躍戰鬥的大規模使用才現實，可能需一年。另一限制是熟練操作員的短缺。「完成足夠任務且仍存活的人很少，」他說。

烏克蘭目前領先無人地面載具競賽，因其迫切需求。克里姆林宮每月增兵8,000至9,000人，或無同等壓力。但俄羅斯可能複製烏克蘭第一人稱視角無人機的路徑：烏克蘭創新開拓技術，俄羅斯工業複製、標準化並放大。烏克蘭無人地面載具開發者承認，最佳創作終將被仿，但即使小改變也有意義。「若能取代1%前線人力需求就算成功，」瓦西爾說，「我認為我們現在能遠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