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ACMS這種武器的名字是在1980年代末設計的,既是一個縮寫,陸軍戰術導彈系統(ATACMS),同時在唸出來時,也像是一句「進攻他們」的激勵話語。然而,烏克蘭事實上無法「進攻他們」,至少在俄羅斯境內不行,直到11月17日美國媒體報導,美國總統拜登改變立場,允許烏克蘭在俄羅斯領土上使用這種先進的遠程導彈。
這一決定不會大幅改變烏克蘭在前線的疲弱形勢,但會提振士氣,並在明年1月20日後由特朗普主導的談判中增強烏克蘭的籌碼。不過,接下來的兩個月注定會波濤洶湧。
美國首先於2022年夏天向烏克蘭提供了HIMARS火箭發射器,但只裝備了射程較短的GPS導向火箭。2023年末,在經過一年多的討論後,美國最終讓步,提供了射程300公里的ATACMS。烏克蘭在俄佔區,包括克里米亞,使用這些武器造成了毀滅性打擊,例如在10月的兩次攻擊中摧毀了九架直升機,但美國拒絕允許烏克蘭將這些武器用於越境打擊俄羅斯境內的空軍基地、彈藥庫和指揮中心。
拜登對這項限制的原因有三。其一是五角大樓認為美國ATACMS庫存有限,需要為其他地區的戰爭計劃保留,特別是針對朝鮮。其二是其軍事效用有限。五角大樓在9月表示,90%的俄羅斯戰機已經移動到導彈射程之外。第三個原因是擔心局勢升級。烏克蘭常常使用自己的無人機和導彈攻擊俄羅斯境內的目標,例如在9月對托羅佩茨的攻擊摧毀了俄羅斯三到四個月的彈藥儲備,但導彈的打擊通常需要美方提供情報和目標協助。俄羅斯總統普京曾表示,西方導彈在俄羅斯境內的使用將構成對戰爭的「直接介入」。
烏克蘭及其支持者駁斥了這些理由。他們認為美國的ATACMS庫存超過1,000枚,並且正逐步被更新更遠程的導彈所取代。雖然俄羅斯戰機已經不在射程內,但還有其他目標,如彈藥庫、指揮中心、物流樞紐等,依然豐富。
前烏克蘭軍官表示,主要目標將是為地面部隊提供近距空中支援的俄羅斯直升機和攻擊機。他們也認為對局勢升級的擔憂被過分渲染了,畢竟普京將克里米亞視為俄羅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對ATACMS的攻擊卻沒有採取行動。同樣地,西方持續供應的武器也未激起其顯著的報復行動。
拜登的決定帶來了三個重要問題,其一是戰爭反轉的幅度。報導指出,烏克蘭初期可能僅限於在庫爾斯克省使用ATACMS,該地是俄羅斯試圖奪回的領土。如果目的是對協助俄羅斯的朝鮮發出警告,這在政治上說得通。西方官員擔心這一初步部署可能變成穩定的供應管道,因此希望早早遏制。然而,如果目標是在1月20日特朗普接手前對俄羅斯的戰爭機器造成最大損害,則在軍事上限制打擊範圍的做法不太合理,因為許多重要的俄羅斯目標不在該地。
第二個問題是英國和法國是否也會效仿美國,允許烏克蘭使用它們的先進巡航導彈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這些導彈和ATACMS一樣,需要大量的西方情報支援來精確打擊。據信英國官員在美國未帶頭的情況下,不願授權在俄羅斯境內使用這些武器。而如今他們可能會放寬限制。在這種情況下,法國也很可能會效仿。
這一決定還可能對德國總理朔爾茨造成壓力,迫使他重新考慮提供金牛座巡航導彈給烏克蘭的問題。他在這一問題上很可能面臨來自反對黨領袖弗里梅爾茲的越來越多的攻擊。但朔爾茨上週在聯邦議會選舉活動中公開加強了他的立場,並將自己定位為「謹慎」的選擇。
第三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是普京將如何應對。克里姆林宮發言人稱美國此舉是在「火上澆油」。他表示:「如果這一決定被採取,意味著緊張局勢的全新螺旋上升。」儘管短期內俄羅斯前線崩潰的可能性不大,但對核武器使用的擔憂被視為誇大。俄羅斯曾暗示,可能擴大對也門胡塞叛軍的援助,該組織一直在紅海對航運發射導彈。
據稱,俄羅斯通過伊朗軍官向胡塞武裝提供了衛星定位數據,並且還考慮向該組織提供更先進的導彈,這被西方官員稱為「水平升級」,即衝突延伸到烏克蘭以外的地區。還有擔憂稱,俄羅斯間諜可能加強在歐洲內的破壞、顛覆及暗殺活動,包括在飛機上放置爆炸裝置。
拜登可能希望普京不會激烈回應,以保留來年與特朗普達成協議的可能性。據報導,特朗普在一次通話中告訴普京不要升級戰爭。不過克里姆林宮否認通話發生。如果這屬實,那麼在11月17日凌晨烏克蘭上空的答案顯而易見,俄羅斯自去年以來最大規模的空襲摧毀了烏克蘭的電網,並據報導造成18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