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ahoo新聞報導,幾名喺火災後無家可歸嘅宏福苑居民,喺青年旅舍偶然相遇,慢慢養成習慣,有時朝早、有時夜晚,佢哋總會坐喺大堂交流吓最新嘅情報。每個街坊都帶住唔同嘅人生故事,但一樣嘅係,全部都接到通知要喺12月19號之前搬走。受訪嗰刻距離遷出限期只剩短短五日,但去邊度住?下一站係邊?完全無人知:「係咪要我哋去瞓街,政府先至睇到我哋?」前路完全茫然,唯一可以落實嘅安排竟然係:「我哋全部約咗睇精神科醫生。」
張女士憶述,火災剛發生嘅時候,日日都係不停咁排隊登記、攞救災物資,完全冇時間靜落嚟消化,「到呢幾日終於有時間坐低諗吓,先至意識到自己已經乜嘢都冇晒。」失去嘅,其實只係再平凡不過嘅生活:「最痛嘅係諗起我隻狗,佢每日朝早都會叫醒我,我會煮藍莓同雞蛋做早餐,晚餐蒸雞肉餵佢食。但而家佢死咗,我好自責自己救唔到佢。」近日天氣突然轉冷,張女士只有火災翌日喺物資站領嘅兩件單薄外套頂住寒冷,「我求其買咗兩件衫、一條褲,每日就係輪流咁着,個胸圍帶足咁多日,完全冇換過。」物資站早已經停止運作,但她直言根本冇心力再去買禦寒嘅衣物。
火災過咗兩個星期之後,街坊嘅情緒問題開始逐漸浮現,張女士經街坊介紹,得到一位精神科醫生嘅聯絡電話,即時預約睇醫生。原來情緒出現問題嘅唔只係佢一個,「其他人都開始出現問題,大家瞓唔着,每晚腦海裏都係火災現場嘅畫面,慢慢開始識得流眼淚。」向來表現樂觀、仲經常講笑嘅楊先生,突然之間眼濕濕,情緒激動,哽咽住話:「我晚晚瞓唔到覺,太太亦一樣,個腦不停諗住間屋……張女士介紹我睇精神科,我成世人睇醫生都係睇血壓高,從來未試過要睇精神科。」
除咗心理壓力之外,住屋問題亦令街坊好大困擾:「政府訊息亂晒龍,社工個個講嘅嘢都唔同。政府嘅正式公布就要睇電視新聞,其他消息全部係靠街坊群組得知,根本完全冇一個集中嘅消息渠道,實際上係我哋自己喺度自救!」呢啲街坊群組,原本係宏福苑當年大維修工程時成立嘅監察小組,街坊自發組織,點知而家竟然變咗火災後嘅求助平台。
張女士指,社工只係一味叫佢哋申請入住過渡性房屋,但究竟房協同房委會轄下有咩單位、有幾多名額、地區分佈點樣,佢哋完全無從得知,資訊極之不透明。佢經街坊介紹,得知康蘭居亦係過渡性房屋,就即時申請,好彩有位入住,但對方竟然要求佢農曆年初二就要搬走:「新年流流點樣搵搬屋車?到時搬咗之後又去邊?新年人人放假,政府仲會唔會理我?」張女士坦言曾經萌生過一個念頭:「係咪真係要瞓街,政府先至睇到我哋?政府點解唔派人嚟聽吓我哋真正嘅訴求?以前選舉期間,好多官員都會落區聽我哋意見,今次呢?完全冇人問過我哋點諗。」佢指政府只係不停咁派錢,「派錢係令我哋短暫有少少安全感,但唔係長遠辦法,政府真正要畀居民嘅係交代。你畀我五萬蚊、十萬蚊都好,我只係放入銀行,每日繼續食茶餐廳、食麥當勞,唔通你畀十萬蚊我去食大餐?」
另一位街坊江先生則表示,從來冇諗過做災民咁忙碌,「原來要full time先做到。」距離搬離青年旅舍剩下五日時間,佢形容自己急到猶如熱鑊上嘅螞蟻,「點解其他街坊獲安排入住沙田乙明村,甚至觀塘花園大廈,但我打足幾日電話,連房協熱線都一直打唔通?」江先生話,全港為災民籌措咗36億元嘅救災基金,但完全落唔到街坊手上,「點解唔可以直接批一筆上限嘅金錢,畀災民按照個人需要去租樓?明明有錢但又唔用,我哋要申請個電飯煲,都要社工去證明係咪『迫切需要』,我根本唔知咩先叫迫切。」
據悉,幾位受訪街坊而家已經安排到洪水橋嘅過渡性房屋暫住。江先生透露:「其實完全冇得揀,只得洪水橋一個選擇,單位係清水樓一間,我問幾時會有床鋪,對方淨係話『再安排』……」